盛开的郁金香——美丽却又凄婉
说到荷兰足球,总会引发一连串的疑问:如果克鲁伊夫参加78年世界杯赛,荷兰还只是亚军吗?如果90年荷兰队团结一致,还会那么早就打道回府吗?如果古利特参加94年世界杯,荷兰还会输给巴西吗?时光无法倒流,足球场上是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们永远得不到答案。事实上,也不太需要答案,因为人们已经习惯于那支令人敬仰却又充满悲情色彩的球队。论才华,荷兰堪比巴西;论气质,荷兰不逊法国;论刚毅,荷兰不输德国,但谈起成绩,荷兰却难以在列强面前抬头。每次他们都是夺标的大热门,但往往结局没有期待的好,除了1988年的欧锦赛冠军,荷兰真成了无冕之王,甚至几次被拒大赛的决赛圈之外,充当难以舒展激情的落寞看客。激情的郁金香总是夭折的现实使荷兰队身上弥漫了悲情的色彩。
郁金香是荷兰的国花,是美好、庄严、华贵和成功的象征,荷兰足球在世人面前拥有了前三项,但荷兰人一直在大赛成功的门外徘徊。荷兰就是这样一个让你爱恨交加的球队,不知道他们能带来多少惊喜,更不知道他们会带来多少悲伤。
荷兰的国家历史充满了反抗和斗争。在16世纪前长期处于封建割据状态,而后又受到西班牙的殖民统治,于是历史上的荷兰以中立的姿态应对着风云变化。和平和独立的精神追求造就荷兰人不去争夺他人的利益,他们可以填海造田,可以同自然战斗却无意称霸世界。从伦勃朗到梵·高,荷兰诞生了世界级的绘画大师,但就像他们的印象画派,荷兰足球创造了印象之名却没有荣誉之实。
从足球看荷兰:不为争名逐利,只求唯美主义
荷兰队可以革命性的足球屡屡改造世界足球的风格,但却没有办法在足坛称霸,实在和荷兰的民族性有关,因为荷兰人对称霸不感兴趣,荷兰人更感兴趣的是和平与创造,以及在足球中体现海一般的浪漫主义精神。
荷兰历史上一直采取中立政策,由此带来它有意思的命运。16世纪前长期处于封建割据状态。16世纪初受西班牙统治。1581年北部七省成立荷兰共和国。1648年西班牙正式承认荷兰独立。17世纪曾为海上殖民强国。18世纪后,荷兰殖民体系逐渐瓦解。1848年成为君主立宪国。一战期间保持中立。二战初期宣布中立。1940年5月被德国军队侵占,王室和政府迁至英国,成立流亡政府。战后,荷兰人意识到中立并不能带来长久的独立,终于放弃中立立场,加入北约。
荷兰的历史就是一部不断反抗大国统治的历史,和平和独立对荷兰人来说已经不易,所以荷兰人骨子里并没有兴趣去争取不属于自己的利益。另外,荷兰人也是世界上最值得敬佩的民族之一,荷兰本来是一片沼泽,难以为生,但荷兰人的远祖没有选择向中欧移动,通过战争争取新的生存空间,而是选择了和自然搏斗,筚路蓝缕,改善荷兰的地理环境。
“荷兰风车”今天已经成为荷兰的标志,在历史上,风车帮助荷兰人围海造田,从大海口中争取了近三分之一的国土,并且帮助荷兰的社会生产力和科技水平一直处于欧洲社会前列,直到今天仍然如此。荷兰民族,喜欢选择内省,改善自身,来代替掠夺他人,在足球风格上,也是典型的“求道派”,所以荷兰人骨子里对胜负之争并没有太强的意识。或许担任足球历史上的改革者形象,已经够了,世界冠军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惟一的选择。
好在荷兰人并不软弱,反抗者的特征就是大难不死,越危急的时候,越能迸发出不一般的求生力量。荷兰国徽:即奥伦治。拿骚王室的王徽。为斗篷式。顶端带王冠的斗篷中有一盾徽,蓝色盾面上有一只头戴三叶状王冠的狮子,一爪握着银色罗马剑,一爪抓着一捆箭,象征团结就是力量。盾徽上面有一顶王冠,两侧各有一只狮子,下边的蓝色饰带上写着威廉大公的一句格言“坚持不懈”。
荷兰人就是这样,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宁愿去享受和平和艺术,但你真的要灭它了,你就会看到一个铁一样的荷兰。所以一千年后,荷兰队可能会成为参加世界杯决赛圈比赛最多的队,但却是获得冠军最少的队。
现实与理想的落差
先看一下荷兰的绘画,荷兰出两种画家,一种是“宏伟场面爱好者”,比如15世纪凡。爱克兄弟画的《根特祭坛画》、16世纪鲁斯本的《智者朝圣画》、《劫夺列其普的女儿》和《亚马孙之战》等画,气势磅礴,色彩富丽,对后来的欧洲绘画产生了重大影响。另一种是不拘一格的革命者,从17世纪的
伦勃朗到梵·高,再到抽象派创始人蒙德里安。
如果把荷兰国家队比作一幅画的话,这幅画永远不会缺乏宏伟的场面、闪耀的群星、和不断的战术革命。荷兰国家队,需要的是日本围棋中的“胜负师”精神,有时候不惜一切,刻意追求胜负,也是一种最高的境界。
在这样的一个国家学习足球,想不用心学习也是不行的。
人们提起荷兰足球常常有一种惋惜之情溢于言表,荷兰球员的足球踢得如此完美无瑕,甚至于可以在不大的绿荫场上用脚写出一首首悠扬的诗篇。看他们踢球,球迷的神经一次次的蹦紧松动,随他们的一次次出脚而跳跃。他们使球迷的思维空间得到了极大扩展。然而荷兰足球却一次也没有骄傲的站在世界杯冠军的领奖台上,去享受那振人心肺的欢呼声,荷兰足球仿佛永远处在现实与梦想的交界之间。幸福是那样的触手可及,又仿佛永远的那么遥远。于是人们就非常的以为,荷兰足球的实力和对足球理论的深刻理解,早就应该在世界杯上拜王封相了,然而没有,只是运气太差了。他们演绎的是世界足坛一出悲剧,这出悲剧由于无奈才显的如此动人,如此震撼。
全世界所有热爱荷兰足球的人似乎都是偏执狂,他们以“荷兰”的名义,追求一种足球的唯美。但现实总是残忍的,任何追求完美和纯粹的企图,最终都会被粉碎,所谓纯粹所谓唯美,依然还是可望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人都是需要一个精神家园的,譬如王小波的精神家园就是一个重建的人文世界。当然,关于荷兰足球的“精神家园”与人文无关,那更类似于一种完美的偶像象征,一种图腾。但凡成为“象征意义”或者“图腾”的东西都无一例外死得很难看,比如距离我们最近的那个全世界的“图腾”——戴安娜。在这个生前以及死后相当长时间里都被认为是人类最完美女性的精神世界里,作为“偶像”的她早已经崩溃,“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所以戴安娜选择了婚外情,她背离了自己的“神圣”,却活得更加纯粹与快乐。